不知道有多少双严阵以待的手已经纂成拳头,多少蓄势待发的喉咙已经准备好嘶哑欢呼,多少激动的心已经抵达了熟悉的绿茵场。我身边好像总是会有世界上最热忱的球迷,虽然我是个不看球赛的人。
我对运动没有什么热情,看别人运动的兴致也一般般,“伪球迷”都谈不上,即便认识几位屈指可数的球员,还多数是因为他们长相帅气。不过世界杯好像有点不一样,我可以不看它,但是它会毫不避让地嵌在我的生活和记忆里。
班里的黄同学是今年在身边的新鲜球迷,他在小组赛前6分钟发给我一张陈年又热乎的图,上面写着:“大学四年有过百场考试,可只有一届世界杯。人生有千万场考试,也不过十几届世界杯。”当那片绿茵场开始迎接新一波的欢呼时,顿时惊觉:又是四年过去了。
那是高二的时候吧?我一直觉得高二是个有点没劲儿的阶段,没有高一的新鲜灵动,也没有高三的简单清晰,高二的记忆很混沌,可能因为那会儿的人也是混沌的。但世界杯帮我把时间的尺子突然指到了四年前的这里。
2014年的世界杯同样在大汗淋漓的夏天,对我们来说更重要的是同样在考试前夕。那时我的同桌小马,倾尽所有零花钱购入了荷兰队11号罗本的正版球衣,教室里那件橘色的球衣比球场上罗本的光头还要闪耀。还有教室后排的陈同学,总是拿着手机为大家贡献着直播资源,挤着课间的几分钟他们总是挤在屏幕前。记得当时还听着他们盘算:
“等到下届俄罗斯世界杯了,一定要坐火车从亚欧大陆桥上走,去莫斯科看球!”
“不会俄语咋办?”“说英语啊!你是不是傻!”
“你可拉倒吧,就你那英语”
“等我大二应该比现在好多了吧……”
大二到了,各位的英语应该是进步许多,但是亚欧大陆桥大部分没有走成。
不知道今年的体彩如何,还记得当时的班主任马老师好像买了冷门的韩国队和法国队,义正词严地跟我们说万一成了岂不是要发大财。不过马老师的“万一”也没有如愿达成,不知道2022“卡塔尔世界杯”马老师还会不会接着为国家体育贡献公益力量了。四年过去,马老师的发际线已经大不如前了,下注的水平不知道是什么走向。
应该也是在那一年,不过是到了冬天。班主任给我们请来一位漂亮的学姐,是某财大的毕业生,现在还记那两节小自习里听到的精彩纷呈的大学四年,整个班的同学都听得入神。
大学?四年前“大学”这个词还有点抽象,当一个真正身处大学校园的人将它掀开一角时,可真是震撼的要命。PPT上的那些陌生的生活图像,让那时候小城市里两点一线的我们实在是激动又羡慕。
四年,过得可真快。被比赛、绩点、奖学金,被资源、抉择、职业选择填满的生活就一点点轮到了我们头上。那会儿的激动和羡慕当早已消弭了,当然学姐的美貌仍然值得羡慕。
不是四年磨平了情绪,而是四年发生了确实的改变。
四年会一次一次地来,世界杯的欢呼会一波接连一波地响起,看球的你们期待着每一场比赛,不看球的我也同样期待着。
期待什么呢?就期待每一次世界杯连起的过去和未来吧,期待下一场球赛时我又会在哪里,会在哪里再遇到欢呼的你们,和更加雀跃的未来。
作者:刘婧婧